Part 21

保守派找到了那個曾經想要刺殺小傑的女人。

“用你的筆來覆仇！揭露奇牙·揍敵客殘酷的真面目吧！”

游說者興奮而且激動地揮舞著手臂，眼睛裏有炙熱的光：“你的痛苦應該被他人所知道！你忍心讓孩子莫名其妙就失去父親麽？”

女人的眉間有一層死灰色。她很久都不曾打扮了，皮膚細細密密爬滿皺紋，頭發更是斑白一大把。不過幾個月，竟然蒼老至此。

她的模樣卻十分另保守派們放心：容易喚起群眾的憐憫，而且可信度很高。

游說仍在繼續：“你放心，薔薇炸彈的證據在我們手上，只要你能喚起社會輿論，我們就能立刻逼他認罪，給你丈夫報仇！我們保守派也需要除掉他，既然這樣，就讓我們合作，如何？”

像是終於被說動，女人的眼裏慢慢恢覆神采。她揚起頭，深呼吸了一口氣。

“我該怎麽做？”

與此同時，遠方的電影院，雷歐力傳奇終於上映。

按理說這樣傷感並且人道主義十足的電影是不會賣座的。但導演聰明無比地在電影裏加入了“愛情”和“高顏值”，以至於纏綿悱惻生死大義一個不落，更有個別獵人友情本色出演，最終經過宣傳造勢達到座無虛席的效果。

亞路嘉捧著爆米花坐在最後一排的中央，一邊看一邊咯咯直笑。

“天啊，這個戀愛太神展開了！叔叔真的會說這麽肉麻的話麽……”

“噗，這個演員背小皮箱的動作比叔叔帥多了，我打賭過不了幾天，小皮箱就會流行了。”

屏幕上背景音樂恢弘磅礴。年輕有為的醫療獵人好不容易從黑暗大陸回歸，卻發現先前到達的大部隊已經帶來食人蜂，將世界化成地獄。屍體堆積，瘟疫大面積爆發，他奮戰在第一線，救治病人，同時投身戰場。

觀眾們不禁動容。

亞路嘉也收起嬉笑的神色，眼簾慢慢垂下去。作為事件的直接參與者之一，她自然記得那個幾天不洗澡，黑著皮膚臟著衣服垮著眼角，去人力資源辦公室請求調派更多藥物的身影。屏幕上的，竟然也有八分像。

接著故事發展到了小傑和奇牙回歸。雷歐力是第一個讚同他們兩人重返黑暗大陸的，受到多方壓力，可一力抗住。他焦急等待，為小傑和奇牙祈禱，但過度勞累，自己也生了病。

有人露出不忍的神色。

後來小傑和奇牙回來了，帶來藥物，雷歐力拖著病軀幫忙分析研究，提純了殺蟲藥，功德無量。可是上天總愛捉弄人，眼看著食人蜂能退治了，之前由於大面積死人而造成的瘟疫卻更加猖獗。受災區逐步誇大，並且無藥可控。

無奈，雷歐力自請封鎖病區，防止傳染病擴散，自己則呆在封鎖區內負責治療。

“雷歐力大叔當時應該是知道的吧，那些病人，都治不好了。” 亞路嘉突然捏住奇牙的手。

“他都知道的。”奇牙坐在亞路嘉旁邊，屏幕的光打到他眼睛裏，明明滅滅，“就連最後會被襲擊，也是知道的。”

“原來他是自願的。”小傑嘆了一聲。奇牙在亞路嘉旁邊，他就坐在奇牙旁邊，三個人各自易容，在最後一排木偶一般呆著。他看向奇牙的側臉，光線給面部輪廓罩上柔和的銀邊。

奇牙壓低聲音：“當時，我跟他說，封鎖區內的人，心裏壓力已經到了一個極限，肯定不願意再乖乖呆著被隔離了，再拖下去會出事。”

“奇牙，你竟然去封鎖區了？！”

奇牙壓住他的肩膀，示意小傑不要這麽大聲：“雷歐力說他知道。他說他力不從心，根本壓不住絕望瘋狂的氣氛。而且他當時也病得很重。”

“他……”

“我跟他說我準備把病區燒掉——偽裝成恐怖分子襲擊，把所有傳染源都消滅幹凈。我讓他出來避難。可是雷歐力卻求我，讓我殺了他，至少讓他和那些病人們一起死，他想這樣贖罪。”

小傑沒了聲音。

大屏幕上電影已經到了最□□的一幕，恐怖的炸彈瘋狂落下，在悲壯的音樂中“雷歐力”抱著他的愛人直挺挺地站在烈火裏，一動不動，直到最後被紅色吞滅。

已經有觀眾哭出聲。更多的人則眼淚婆娑，神色戚戚。

只有最後一排的三人。亞路嘉垂下頭無奈地嘆著氣，小傑像是沈浸在某種歡樂與悲傷中，笑得溫柔苦澀，奇牙閉上眼睛，握住身旁二人的手。

“奇牙，還是你做的對。讓這部電影拍出來，真是太好了。”

“哥哥你是想讓所有人一起來祭奠雷歐力大叔，對不對？”

散場，上了小傑的專車，直到回去，奇牙都維持那個姿勢，握著兩人的手閉著眼睛，一句話都沒說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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